宽敞的四层楼,长方形的场地上两个头戴面罩,手持细长弹性钢剑的人,凝望对峙。网丝后的脸,同样的蓝色眼珠、同样的呼吸、同样的发质却是不同的杀意。不错,这是双胞胎的,决断!
“啪”“啪”钢剑清脆有节奏的碰触,两人标准优美的击剑动作无疑让场上气氛炫丽起来,眼花缭乱式缠绕,此双细长钢剑仿如舞蹈棒,华美到不是一般剑客的层次。 轮番交替攻防间的拼斗,熟练到循规蹈矩,纠缠不休中传出轻蔑的声音:
“哥,十年来到底是你追上我了?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深藏着自己的实力呢?呵~”
“我可悲的弟弟呀,你才从一开始就没对我展示过实力呢!所以每场与你比剑,我都不会有丝毫怠慢。” (“嘭!”)
“呵呵~ 是吗……”无月笑出迷人的小酒窝,蹲身倾前,速度突然加快,钢剑绕了半个弧圈,一声喝,“腹花剑!”
“嚓”衣服裂开的声音,卫尔侧腰缓缓流出了血。
当卫尔反应过来之时,漂浮的残影已经闪现到自己身后,猛一回头,只听 “刺击得分!”仿佛时间停滞一刹那,眼前雪白一片,随着重物落地的粗糙响声,一个是大气得意伸剑的无月,另一个是头盔掉落的卫尔。
无月“呵”笑了笑,单手熟练的耍转着钢剑。有点像在挑衅。
卫尔那看不出是否生气的脸,突然全身下蹲,吼道:“花剑绝杀!” 手中剑径直的飞刺向前,呜泣起空中悲吟,往事残片闪过,一双攒泪的眼睛望着一双眯眯笑的眼睛……
“嚓。” 卫尔:“?” 无月:“呵~”
这一剑,刺中了,无月的胸膛——心脏位置上。
无月摊开双手,剑“啪啦”下地,恰然的扬起头,像是在聆听婉风中的插曲,短暂且流逝不返。 卫尔愣是万分的凝望着他,浓浓的鲜血已沿着钢剑流到了自己手中。卫尔知道,刚刚的“绝杀”技量哪怕是拼尽全力,凭无月的实力也是不可能躲不开的。可这把剑却超乎神奇的贯穿了他的肉体,会是什么东西引发的?
“为什么,不避开?”卫尔问道。
无月露出很满意的笑容,双手抓着剑,挺胸往后仰,剑拔了出来,同一时刻伤口瞬间迸裂,朝天放血,僵硬的倒在地上。卫尔愣住说不出话,这等同于“自杀”的行为。 无月睁开那对蓝色眼眸,仍有光彩闪烁:“哥…… 十年前我就说过,我只会死在你的剑下。”
卫尔:“……” 这是,一段怎样的痛苦追忆?
我,卫尔·史密斯。
我出生在英国,一个荣得三届奥运会击剑比赛冠军的幸福家庭中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才发现自己有一个孪生兄弟。听双亲告诉我,他只比我晚几秒钟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而已。 是的,“而已”。
我,卫尔·史密斯。继承了父亲“史密斯”的姓;我的弟弟,史密斯·卫尔,继承了母亲“卫尔”的姓。 父母恩爱彼此的程度,连亲属邻里都羡慕,忍不住给我们取如此名字吧。
只是“如此”名字,谁又能料到那种荒唐悲剧呢?
双亲均是击剑运动的行家,而每次参加奥运比赛的,只有父亲一人。作为“名剑”之后的我们,从能走路开始就无条件的练起了剑,自一次次的实战到每天夜里的背诵击剑规则,这些都成了家常便饭。虽然有些吃苦,但我学得很开心。我相信弟弟也是一样的。
钢剑尺寸大小,击剑服定期更替,我们在长大。在童年的光景里,暖暖的阳光洒在幸福的家庭中,每个人的笑容,都很甜。
日久见长,多多少少我有些了解自己缺少击剑方面的天赋,本想放弃的,但父亲孜孜不倦的细心教导,使我不敢再有轻言。而相反,弟弟却学得很快很精,从那深邃的眼神中就能看到他将来夺冠,站在领奖台上的高大身影。对,在击剑方面,我弟弟比我优秀得多,从一开始就没有质疑,我也心悦诚服。
只是父母又是怎么想的?幼小的我们,如何猜得到呢。
那年,我们同时满8岁,在英国已经称得上“大”孩子了。刚好是每四年举办一次奥运的年头。在某次饭桌上,父亲告诉我们,准备帮我们报名去参加击剑比赛。听到这个消息后,弟弟乐得笑声开怀,兴奋的把所有的菜全吃了。
饭后,父亲告诉我们,虽然我们年纪偏小,只有8岁。但父亲有熟人,有办法“通融”。可是名额只有一位,所以我们俩只一个能去参加。 我想肯定是弟弟了,论实力。简单得不用我推敲。 但是……
父亲,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,卫尔,你去!
我们俩一听,全傻了。 望着父亲的手指头与认真的眼神,不像是开玩笑。是的,我们也没听错——是我,最后是我踏上了奥运的击剑舞台。 一时转来意外,以及在真正赛场上,在那么多人的观看下,戴上“史上年龄最小”的击剑运动员响亮外号,我完全沉醉在比赛的紧张氛围中。以至于,忘掉,忽略了我弟弟,史密斯·卫尔的感受。
弟弟做了我的陪练。父亲说,一个人是无法变强的,哪怕天赋再高,那种“强”也只是暂时的。唯有两个人彼此依赖,彼此相互并行,“强者”帮助“弱者”变强,才是真正的强大! 所以父亲才挑我去参加比赛,所以才让弟弟做我的陪练,一直帮我拿到冠军!
我渐渐的接受,理解父亲所说的这种“强”。他的言行在其自己的身上也做到了阐述:即使母亲的击剑技术明显比父亲要高出很多,但往届的比赛却只有父亲参加,母亲…… 做的是那无坚不摧的后盾,永远的在背后支持着父亲。 正是如此,我才对击剑恢复了一点信心。享所其然的登台拿奖,享所其然的让弟弟为我“付出”。
换作是你,你愿意只付出,不计较回报吗?
弟弟开始变得内向,只是,我不知道而已。
过了几个月,弟弟和父亲吵了一架,大致是说父亲待人不公平之类的。最后父亲发火了,命令弟弟以后不准练剑,还预备把他送去国外。
从门缝中我看到,弟弟哭了。我也哭了。
那天夜里,在我们彼此互相沉默的这几天里,弟弟终于开口对我说了话。那极其令我心痛的几个字: “哥,我恨你。”
我愣在门边,雨下得很大。可弟弟什么都不顾的跑了出去。
这是我走在后面,偷听到的对话:
“你就是,史密斯·卫尔?”男人的声音十分陌生。
弟弟说:“对,我就是!”
“不错,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。”辨不清面容,只看得出体型的男人。
弟弟说:“你们是谁?”
“我们是‘木坊’的杀手,正在寻找同伴。看了你的比赛,我们的头儿对你很感兴趣……”
“等等,比赛?”
“奥运会击剑比赛,年龄最小的夺冠者,不就是你吗?”
弟弟的声音有些颤:“你们说…… 是我?”
然后,他们又拿出一份报纸。指着上面一个小孩的头像比对了一下。没错,报纸上的人是和弟弟长得一模一样。可是,那个人不是他,而是我!弟弟他知道,我也知道,我们俩,长得实在是太像了! 只是为什么他们会弄错人?我后来才知道,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笔误。 比赛前是要登记姓名的,我没有注意填写格子的注释,习惯性的写下自己的名字“卫尔·史密斯”。 谁知道,那格子是拆开的,也就是说,第一格填的是“姓”,第二格填的是“名”,我把 姓 和 名 填反了!! 我们的姓氏和东方的不一样,东方人的姓在前,而我们的姓是在后,所以……
当我鼓起勇气走出来的时候,他们和弟弟已经不见了。
明明是一样的面貌,明明是只差几秒的兄弟,几乎是一样的名字。为什么,背负的是不同的命运?
暴雨狂下,打乱世界正常秩序。我冒着雨,走到家门口。目睹了我这辈子忘不了,震骇的一幕——弟弟站在那,闪电投射出他手上拧着的两个圆滚的东西。那是,父亲和母亲的,头颅!!
“哥,你知道了?”
我第一次见到这场景,吓得说不出话,身体类似抽筋的麻木了。为什么,那么短的时间……
“木坊的杀手邀请我,他们说要做杀手,必须先杀人…… 呵呵,好像蛮有趣的。我问他们要我杀谁? 他们报了,父亲和母亲的名字。呵呵。”
看着他的笑容,我知道一切都完了。或许,如果是弟弟先从母亲肚子里出来,结局会改变。我没来得及,父亲更没来得及,向弟弟解释。试想,谁甘心躲在荣誉背后努力? 母亲做到了,她很伟大,一直支持父亲。让我继承“父姓”;弟弟继承“母姓”,也是有此因缘的吧。只可惜,弟弟并不懂得这些。
弟弟在临走前,同我说了最后一句话:“哥,我准备去木坊这个组织,可以不受任何约束,而我也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认同。永远,不用再活在弱小的你的身后…… 永别了哥,如果哪天能在赛场上遇到你,呵,别手下留情,我至少还是想死在你的剑下……”
十年,这一找,我就找了他十年! 单纯的可以说只是想报仇! 听说2008年的奥运会在北京举行,我变卖了所有家当出国留学,终于能在中国的一所名校宿留。为了引出行踪不明的弟弟,我冒用他的名字,几乎想尽了所有办法。 终于,皇天不负有心人,本想最迟在08奥运击剑场与弟弟碰面,巧见剑水天与逆九澜神情恍惚的出校,尾随跟来果然没错!
无月倒在地上,已经是奄奄一息了。
卫尔走上前,眼神淡淡,说:“十年了,比起杀你,我更想见你。我一直都想告诉你,当年父亲的决定并没有错。他在向我们讲述一个‘强者’的剑道,唯有‘强者’帮助‘弱者’变强,才是真正的强大!在其背后默默支持的人,并不是被舍弃、忽略,而是伟大的。至少……”
“现在说这些…… 还有什么用呢。”无月闭着眼睛,笑道。
“啊,是呀……”卫尔单手提起剑,“弟弟,去向父亲和母亲道歉吧。” “嚓”钢剑,刺穿了无月的喉咙。
凭吊静滞,宽敞的四层楼异常僻静,抚恤两兄弟最后的凝望。 卫尔蹲下身,从无月身上搜出了一张木坊第七号木牌,放在手心掂量掂量,小声的念道:“就为了它吗? 四,魂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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